自从十月份装修完毕,晒干了房子,我已经心无旁骛地搬进来住了两个多月。在这两个多月里,我读书,看报,看电影,写书评写影评,逛街购物,晒衣打扫,生活逐渐变得简单而且非常有规律。一般会早上起来在被子里窝到十一点左右起来刷牙,然后做点brunch吃一下。出门的时候才会洗脸,不然基本上就只有等到晚上了。
日子变得安乐而且闲适,这并不意味着就没有争执与分歧。自从搬进来以后,大小架均吵过,但是基本上是小架忽略不计,大架不过夜,骂一顿,哭嚎一嗓子,他再像模像样地表示一下离家出走(时间限制在一小时,地点基本是楼下茶馆,我闭着眼睛也能算到什么时候某个人回来了),这事也就算是完了。第二天起来,随口问一句你什么时候上班去,他再答一句就走了,然后到了办公室再给我个电话,各自讽刺一番头晚上的青面獠牙,于是化干戈为玉帛,又是平凡而安静的一天。晚上我做饭,他洗碗,然后洗洗睡了。
十二姐说,姑娘们都长大了。我也颇有此感受。几年前,我管十二叫姐,现在,你们一般叫我一声雅姐威武——可叹我也是当年的小雅啊,只是如今除了十二没人再这么叫我了。我记得前年我同她发过一条短信,说美加净的护手霜真好用啊。她不屑一顾地回我一句:那是你年轻。其实她也只比我大两岁而已,但是如今我才真真感受到皮肤和美貌这俩玩意是你在25岁真真切切能够看得到变化的东西。还什么美加净,如今连娇兰都阻挡不了日益老化的一颗心。
但是老化的大好处就是,你果然觉得很多事情变得轻松和安乐起来。你懒得再去为谁纠缠爱恨情仇,觉得那是少女时代的事情隔着上半辈子了。而且内心的底线变得极度有弹性。在少女时代的时候看看母亲们看得婚姻剧,觉得那些女人着实是窝囊,男人骂一句你怎么这么蠢都是一笑了之——这难道不是伤自尊吗?我们应该跳起来指着他回嘴,然后大不了分手!以前我视作这般姿态是软弱,但是如今我也觉得这简直不值一提,有时候毛毛急起来骂一句:你怎么这么蠢!家里什么东西都记不住放在哪里!天天都在翻箱倒柜!
姐姐我只好莞尔一笑,故作苦情:我只有这么个记性,你说怎么办。
一句话偃旗息鼓。两个人生活得久了,你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吃喝拉撒,鸡毛蒜皮,有时候四两拨千斤,忍一句话就化解了一场战争。因为知道不可能因为他丢臭袜子和我总是记不住关灯就去分手离婚。上次吵架后和十二打电话,内容及其搞笑:我们俩是磨合期,磨合得好就好,磨合不好就分手!她说:你如今都这地步了,说这话不是个过日子的。
回头想想,什么叫做过日子的。 下个月我去海南拍婚纱照,五月份之前办婚礼,我的婚期也就这么从这么遥遥无期走到了触手可及。在这期间的所有不快,都没有阻挡住我们成为一家人的脚步,也没有动摇我们结合的决心。决定长久地在一个锅里吃饭,一张床上睡觉,钱都归我管,然后鸡毛蒜皮也都是我操心。我压根不指望他会从一个爱睡觉性子软的男人一夜之间变成一个挥斥方遒的英豪,所以吵架也没有动摇在一起的军心。这大概就是不动摇根本,也便是过日子的心态。
我常常跟那些豆瓣上的小MM说,若是连钱都要各自花各自的,谈谈恋爱可以,决绝不是一个结婚的苗头。因为连经济都不能共同体,结婚纯属扯淡。所谓的结婚,这两个月我清清楚楚地感受了什么叫夫妻,就是拿钱,买菜,做饭,然后分头思量周末去干什么,还剩下多少钱,要不要给家里的老人带点礼物。一分一毫都要钱,一分一毫过得都是吃喝拉撒的事情,所谓的爱情和情趣全在这里头,柴米油盐缺一样儿都不行。晚上睡觉的时候,伸手一摸,这个人还在,听到他打喷嚏,你就下意识的给他把被子多拽拽。然后就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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